鹿屿上了车之后，只是站在门口看向江柚。
江柚站在原地，车上人不多也不少，她有些不明白鹿屿的意思，不知道自己是该给她让地方，还是该跟她打个招呼，亦或者，自己下车更好一些。
“我没带卡。”
鹿屿手揣在兜里，捏着钥匙上挂着的那张小小的公交卡，突然开口。
江柚这才反应过来，连忙帮她刷了一下公交卡。
之后两人便没有开口说话，直到到家的时候下车，江柚小心翼翼的走在一旁，鹿屿才似乎是下定了决心，拽住江柚的手腕。
江柚抬头看她，不是初识时的那种平静的眼神，也不是稍稍相熟一些之后，两人相约出去玩的时候，那种带着些年轻人狡黠的眼神，而是一种，鹿屿说不清的眼神。
好像，有一点点疑惑，有一点了然，还有一点懊恼和、和委屈。
“你那天、为什么道歉？”
江柚只是抿着唇，有些倔强的不开口。
“你知不知道我到底在气什么？还是你觉得我不配跟你做朋友？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？”
鹿屿有些失望的看着江柚。
江柚嘴唇蠕动了一下，眼里微微有些湿润，可最后，还是一言不发。
她要怎么说，怎么告诉鹿屿那些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小情绪，那些自卑无奈，那些无能为力。
有时候江柚也恨自己为什么那么不会说话，为什么嘴巴不能再甜一点，或许这样，日子就可以好过一些。
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，她怕自己说了，只会更加惹人厌烦，只会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，她只是不被期待的那一个，怕自己说了，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可怜。
“是我不配。”江柚最终，哑着嗓子开口，垂眸不敢看鹿屿。
是她不配，是她不配跟鹿屿做朋友，不配拥有这样明亮的人生。
明明她一开始都是拒绝的，是鹿屿、是她偏要闯进她的生活，偏要来插上一脚，把她的心弄的乱七八糟的。
“那你为什么不信我？”鹿屿有些失落的看着江柚。
“别人说的，我都不信，我只信你。”鹿屿拽着江柚的手腕用了些力。
“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呢？”江柚突然间生出些渴望来，是她十六年来都不敢有的奢望。
或许，鹿屿跟别人不一样。
鹿屿一时间没有想到江柚会这么说，愣了一下，手上的力也松了松。